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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莳花小记送无名氏 樵夫 三月底,S国的天气有转寒的迹象,早晚气温低了很多。因为疫情,S国进入全国封锁状态,在封锁前的一天,我抽空到周边的中国超市采购生活物资,街道上的车辆如织,一如常态,但天空阴沉,厚厚的积云像是倒扣在头顶的大海,翻滚着顷刻间遮



莳花小记送无名氏

樵夫


三月底,S国的天气有转寒的迹象,早晚气温低了很多。因为疫情,S国进入全国封锁状态,在封锁前的一天,我抽空到周边的中国超市采购生活物资,街道上的车辆如织,一如常态,但天空阴沉,厚厚的积云像是倒扣在头顶的大海,翻滚着顷刻间遮蔽了整个天空,似乎为封锁做了个压抑的序章。

       

全面封锁意味着必须居家,工作居家,生活也局限在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家属在海外“随军”一年有余,但平时早出晚归,这次难得一家三口得以“亲密无间”地相处。就是在封锁的当天,我看着阳台上空置的两个花盆,想到前段时间从邻居家拿的一些花种子,顿生了种花的念头,新生命总是带给人欢欣和希望,这个时期更需要这样的抚慰。

       

印象中,我只种过一次花,这段记忆有些模糊,我记不得自己当时的年纪。当时的农村,家家都是青瓦房,家家都有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总是错落有致地种着各种花,月季、夹竹桃、仙人掌、海棠,还有一种极为普遍的、被我们称为“羊屎蛋子”的花,这种花生长茂盛,可高一米多,形成一个大圆球,葳蕤的枝叶中花朵一簇簇的,争妍斗艳。我便有了一种想法,将它的种子埋到院子中,仅留出几个走道,第二年整个院子岂不成了花的海洋?我搜集了种子,拿着铲子,学着大人播种的模样,按着自己的规划把种子全埋了下去。结果当然可想而知,但凡播种过的地方第二年长出一颗幼苗,我都不至于失败得太彻底。(直到现在写这篇小记时,我才知道“羊屎蛋子花”原名叫紫茉莉,它原来有如此雅致的名字,我们却用低俗的称谓喊了这么多年,真该对它郑重道个歉吧。)其后,在外求学,出差工作,内心一直是“浮云终日行”的游子心态,再也没有寄情于莳花种草。


现在两个花盆里,我分别撒下了几十颗种子,总共有两种花,但具体是什么花,是不知的,也算留了个悬念吧。之后,每天工作之余跑到阳台舒展筋骨,便看看这花盆中有没有什么动静,直到一天,在其中一个花盆中发现有了一些金黄的嫩芽,顶破土壤钻出头来,这发现让我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地喊来妻子欣赏,妻子对于这“伟大”时刻的反应堪称冷漠。有了希望之后,我愈加频繁地去给花盆浇水,愈加频繁地扎着马步屏住呼吸静静窥探着这群小生命。在这样的一个疫情时期,与这些幼苗似乎命运也牵绊在了一起。


是不是所有的“菊花”,生命力都如此顽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花盆中的幼苗渐渐越长越壮实,而另一个花盆中却毫无动静,失去耐心的我,直接掘土一探究竟,结果土中也没有任何发芽的幼苗,只得宣布这一盆种子折戟沉沙。另一个花盆中的幼苗随着长高长大,渐渐拥挤在一起,妻子说,幼苗有一指高便要间苗,以给每一棵幼苗足够的生长空间,我听之恍然大悟,将幼苗掘起,重新以合适的距离安置,然后重新给幼苗浇了水,间苗后的第二天,发现幼苗被我“间”死大半,一一数来,存活者仅剩七株,我虽然伤心,嘴上还向妻子辩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这是给它们了一次优胜劣汰的筛选。”

       

存活下来的七株幼苗,从“面相”上看,明显是有两种花,这是让我颇得安慰的一点,其中六株植株挺秀,叶子边缘光滑,淡绿如烟,另外一株植株矮小,叶子边缘如锯齿,浓绿如墨。疫情封锁期间,我们严格执行隔离政策,足不出户,所需食材也尽数从网站下单,让人派送到小区,家中的阳台成了我们唯一望风的地方。清晨,朝暾初上,金黄色的阳光满溢在阳台上,我在阳台上深吸几口气,伸几下懒腰,开始一天的工作;工作中,蹲坐得麻木了,也走到阳台上,跺几下脚,活动下经络;傍晚时分,绚烂的霞光一分一秒间变幻万千,在阳台上观赏一下这样的自然美景,不失为一种享受;而夜晚,“开帷月初吐”,晚风清凉,提神醒脑,而在这样的每个时刻,身边又多了七个“花君子”相伴,清净中多了几分热闹。


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那六株花已经含了花苞,有紫的,有白的,我终于可以用手机软件扫描一下,鉴定一下花的身份,原来这六株挺秀的“花君子”是鼠尾草。鼠尾草的花是紫色的,连带着它的茎也变成了紫色,而花是白色的,则茎也是发白的颜色,它的花朵就像它的名称一样,一串串地仿佛鼠尾,每一株上都开出七八簇这样的鼠尾,一个小小的花盆倏然间变成了一个花束,十分鲜妍。在鼠尾草的密林中,另外一株依旧是矮小的模样,而且叶子有很多缺口,一副破落样子。鼠尾草如此艳丽,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渐渐把这株矮小的“无名氏”忽略了,当其已然夭折。


有一天,妻子终于发现了“无名氏”叶子残破的原因,原来它的叶子下边隐藏着青虫,妻子将叶子下边的青虫尽数夹了出来,竟然有八只之多,每一只都有小孩子手指般长,个个脑满肠肥的样子,而“无名氏”不过孩童拳头大小,其上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害虫。我看过青虫恶心的模样,出去探望“无名氏”,此时的它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叶子,每个叶子都被咬去了大半,妻子将已不堪用的叶子摘去,“无名氏”就几乎只剩光秃秃的茎了。鼠尾花在风中摇曳生姿,“无名氏”卑微地近乎重新缩进土里。“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来形容此时的“无名氏”不为过。我和妻子一致以为,“无名氏”肯定活不了了。


是不是所有的“菊花”,生命力都如此顽强?


进入五月之后,S国降低了封锁等级,我也暂时结束了居家办公的日子。这时的天气又转冷了,有天突然下起了冰雹,进而又下了几场雨,平时S国光照充足,即使冬季也并不太冷,而“一雨便成冬”,下过雨之后,天气急遽地冷下来,漂亮的办公园区此时落叶满地,草木开始枯黄,失去了活力。此时的鼠尾花也开过了艳丽的巅峰,我们便把花盆闲置在阳台一隅,天气寒冷,我们也鲜到阳台上去了,对这盆花也就断了打理和照看。


但就是这样的冬天,天气也是天寒地冻,我们不经意间发现,“无名氏”又长出了茂盛的新叶,而更可贵的是,顶端居然含了一个花苞,这大大出乎我们意料,那枚花苞显得那样孱弱,似乎耗尽了“无名氏”的最后力气,我开始补救般地给它浇水,希望它能赶在被寒冷扼杀之前开放。但几天过去,那枚花苞仍旧紧紧抱成一团,没有开放的迹象,而就在这时,我发现在这枚花苞的下边还有很多小的花苞,竟然有八个之多。终于有一天,顶端的花苞绽放了,紫色细碎的花瓣千片万片,中心的花蕊如黄橙橙的暖阳一般,而其它花苞也开始松动舒展开来。我迫不及待地去用手机识别“无名氏”的真实身份,原是翠菊。


是不是所有的“菊花”,生命力都如此顽强?


我曾经以为几只青虫,已经彻底摧毁了这枝独苗,而它又重新生长,就像重新从土中再次萌芽生根;我曾经以为它错过了最后的风暖日暄,而它却在冰雹和冻雨之后,顶着严寒吐出花苞;我曾经以为,那一枚花苞已经耗尽了它的生命,它却绽放出七朵八朵,每朵都灿若暖阳;我曾经以为,它承受了太多挫败,原来这都是它生命本身固有的色彩。


我在内心里被这株翠菊深深打动,我曾经对它的轻视和不公都让我倍感惭愧,原来它才是真正的“花君子”,经历这么多挫折后,此时的它仍只是默默地继续着自己的一呼一吸。


疫情仍在加重,打压也从未停歇。拿我们的国家、企业和个人的命运,与这株翠菊相比,是何其类似,又何其启发。季节是时代的象征,冷暖是大环境的映射,青虫则是磨难的隐喻,翠菊有其坚韧,我们也有掌握命运的决心。


来源:华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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