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大象起舞”还需时日

刘晓忠
近日，英国《金融时报》出炉2011年全球500强，埃克森美孚重新从中石油手中夺回榜首，中石油屈居榜眼，同时有53家中国企业入围，占比为10.6%；其中前十名中有中国企业占据三席，分别为中石油、工行和建行，占比30%，仅次于美国一席。
与财富500强按营业额排名不同，英国《金融时报》主要以今年3月31日的股价为基准测算公司市值而进行排名。可见，不论是美国财富还是英国金融时报的全球500强排名，用“强”形容都显得名不副实甚至沽名钓誉。因此不管利用怎样的统计技术，用“大”要比“强”更为贴切。
用“大”来形容入围的中国企业就更为贴切和真实了。细析这份排行榜入围的中国企业主要以资源、金融等处于垄断地位的国企为主，腾讯等虽榜上有名但更多是一种点缀。因此，这份榜单更主要给我们带来的是反思，即如何淡化规模而务实于企业质量和竞争力的提升。
无须讳言，我们确实需要理性看待有53家企业入围。首先，英国《金融时报》的榜单隐约间多少有“独钟”中国企业的情结，如该榜单要求入榜企业在市场公开流通的股份不少于15%，中国监管层也要求特大型上市公司公众持股比例不低于10%。显然，若无这个条款，中国很多企业可能因不符合要求而无缘入榜。
然而，相对于国外上市公司不存在流通股与暂不流通股之分，诸如中石油、工行等入围500强的中国企业绝大部分股票为暂不流通股份，不仅因股票的供给管制而导致公司股价的失真，而且少量流通市值确定的股价也导致了这些大型上市公司总市值的虚增。殊不知，若大型国企的所有股本都可以上市流通，必将压低这些股票的股价，从而导致总市值的下降。因此单凭市值来确定企业排名，无疑将抬高这些企业在国际市场的排名。
其次，53家入围全球500强的中国企业绝大多数为资源类、金融类等具有垄断性的大型国企，凸显出中国入围企业“大”的特征。毫无疑问，如中石油等资源类垄断企业和工行等金融业垄断企业，其营业规模和利润更多地源自于垄断所带来的高额租金。如有关研究数据显示，2001年至2009年中国国有企业利润增长了近四倍，但平均收益率不到8.2%，若考虑国企能够享受到低借贷成本和以低于此行价格拿地等因素，国企的真实净资产收益率可能远低于银行的一年期基准存款利率。同样，诸如工行等金融机构，其巨额的收益或利润更多地来自于央行对存贷款利率的管制。
伴随着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地方政府和国企大规模举债投资之风险的日趋暴露，借助投资等要素投入推高业绩的垄断国企将面临着巨大的资产风险损益。如目前规模至少达10.7万亿元的地方债正在面临越发突出的违约风险，据银监会之前的数据显示地方融资平台贷款至少有23%存在严重的偿付风险，这意味着国内银行仅地方融资平台贷款就面临着约2.4万亿的严重风险敞口。同样，当前国企的信贷资产质量也存在突出的风险隐患，这一时期大量的政府投资项目的主要载体为国企等，且相对多数的投资项目要么存在超前问题(如交运领域面临着过度投资和车流、货流等无法满足其投资回报)，要么缺乏真正具有经济可行性的盈利模式等问题，因此今后一段时间银行发放给国企的贷款也将面临违约风险等，最为典型的如中铁建等的投资损益很可能就会变成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显然，伴随着中国经济在内外需回落，这些入围全球500强的中资企业中蕴含的一些风险或将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中国入围的500强企业中，真正具有技术创新能力企业凤毛麟角，这透射出企业竞争力有待提高的同时，也反映出中国经济内生增长动力不足等问题。最新的经济学充分证明了，经济增长的秘密来自于诸如索洛剩余的全要素生产率(TFP)提高，而非资源等要素资源的投入。诸如能源等要素资源的投入只是在特定的TFP下物质资源形态的转变和基于要素利用效率等对这些物质资源的重新赋值。因此，相比美日等大量科技类企业入围，中国入围的科技类企业仅有腾讯等少数几家，而且即便腾讯等科技类企业能够进入500强更多地源自中国对互联网等信息产业的准入所带来的保护性支持，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些科技类企业更多地走的是模仿之路，自主创新能力需要进一步提高。这客观上反映中国虽有53家企业入围，但真正能称得上“强大”的企业并没有那么多。
日前英国《金融时报》发布的全球500强企业排行榜，是基于规模或块头的排行榜，入围企业只能说是规模大而不一定实力强。53家中国企业的入围虽展现了中国经济的实力，但也提示了挑战所在，要弥补自身的不足，中国需要强化市场化改革，构建激励相容的市场秩序框架，打破金融、资源等行业垄断，通过促进市场竞争来提高企业竞争实力，为这些体型庞硕的中国入围企业能如IBM和GE进行大象起舞而提供条件。
英国《金融时报》全球500强中，中国前十大企业排名表
2011年全球排名 2010年全球排名 公司名称 市值(百万美元) 营业额(百万美元) 净利润(百万美元) 总资产(百万美元)
2 1 中石油 326199.20 222332.8 21239.60 251279.10
4 4 中国工商银行 251078.10 N/R 25059.30 2042093.60
7 11 中国建设银行 232608.60 N/R 20460.10 1640263.00
16 10 中国移动 184842.30 71750.6 17691.10 129297.70
29 26 中国银行 145977.90 N/R 15842.30 1583323.20
34 32 中国农业银行 141363.10 N/R 14295.20 1568507.60
46 75 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 112560.20 27067.9 8,045.50 49,752.80
49 36 中石化 107,906.80 284741.7 10,893.50 148,630.70
58 41 中国人寿保险 94,680.50 N/R 5,101.70 214,013.10
63 60 中国神华 89,270.60 23071 5,785.40 51,611.20